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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是他给余婉湄画过的复制品。
可能是随手而为。
余婉湄再也看不见了。
于她,却如获珍宝,恨不得为了他这朵半凋零的玫瑰,一片一片地从地上拾起花瓣,去让他重新绽放。
倪芝又一次觉得,离他这般距离,像隔了十年的画。
画未泛黄,陈烟桥已经老了,不会再像爱余婉湄这般爱一个人了。
倪芝用手指隔着裱画的玻璃,颤抖着去摸他的名字。
因桥。
他还是因桥,他的过往,她已经尽力了解,却不过如此。
如果不是偶然至此,她根本不会知道,他曾经建立起来的工作室,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,他曾经作过的画,他以前的好兄弟。
他过了这么多年,仍然是因桥。
摸着他名字,指腹只有冰凉的玻璃触感。
毫无生气,跟初见他时眸子里的温度一样。
她和他又何止隔着玻璃呢,隔着山河祭,隔着生死场,隔着爱别离。
倪芝的唇都在哆嗦,喃喃道,“阿淼,你知道这个因桥,是谁么?”
冯淼不明就里,拍了拍她后背顺气儿,“到底怎么了?”
冯淼叹气,“我之前还不了解,进来实习才知道,他就是烟.巷创始人,老谢说这人坑了他,女朋友在地震中死了就扔下烟.巷不管了,手也废了,早封笔了。”
“是个可怜人吧。”
倪芝的声音很低,“如果我说,这个人……”
她又摇了摇头,声音伶仃,像窗外的夕阳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斑,摇摇欲坠。
“我跟你说的,还记得吗,他的前女友,死了。”
冯淼点头,“记得啊,怎么了?”
她倒吸一口凉气,“你是说……不可能吧?”
倪芝不想这般难堪,却不知不觉已经在嘴里尝出苦味,“我半年前烫伤,他给我画了个纹身样式,我纹在大腿根儿,今天才知道,原来是他哀悼死去前女友的画。”
她指尖停留在画中的那朵儿玫瑰上,恨不得把画抠出个洞,“就是这个模样。”
倪芝惨笑,“我多希望是错的,他叫陈烟桥,他亲口跟我说,因为前女友名字里有水,水火不容,便叫因桥。”
倪芝语气慢慢平静下来,手指缩回袖子里,仍在痉挛。
“你说的对,我怎么能跟亡人比呢?我竟然连他曾经呆过的地方,也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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