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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好累,脚底下像有个黑洞,一圈圈的盘旋,随时会把他吸进去。
还好有她,她拉着他的手不放开,让他有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。
如果能挺过这一关,以后一定要告诉她,她不单是他的宝贝,更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夜渐渐深了,她摸摸他的脸,“阿奴,我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,你一定嫌我烦了。
我不吵你,你睡吧,我就在这里陪你,陪到你醒为止。
”
她果然不说话了,坐在他c黄前静静的等,隔一会儿来探探他的额头,隔一会儿来试试他的鼻息。
他笑不出来,只是嗟叹这傻丫头,她忌讳说出口,但是害怕他会死。
怕极了,连试探的手都是颤抖的。
令仪进来看,低声道,“我叫人备了羹,阿嫂吃点东西吧!
”
弥生摇摇头,“我吃不下。
”
“好歹用一点,不为自己也为孩子。
”令仪扶她起身,“就在外间搁着呢,这里有我守着,你放心吧!
”
弥生无奈挪出去,在前殿依然坐卧不宁。
想了想对眉寿道,“把我的佛龛请到朝隮殿来,我没别的法子,只有一日三炉香的供奉祈福。
希望佛祖能看见我的诚心,保佑陛下否极泰来。
”
病榻前短了人不行,指派外人又不放心,便和令仪搭伙,姑嫂两个轮流看护。
弥生两头忙,内殿退出来就上前边抄经磕头,几天下来累得不成人形,但是很高兴终于有了转机。
他脸色慢慢好起来,不像头一天那么吓人了。
她趴在c黄沿上观察,喜欢亲他的脸,亲完了再用鼻尖蹭蹭。
年轻的女孩子,心里积攒的爱情无非靠这些小动作一点一滴的传达出来。
有时候怕看走了眼,经常喊御前的人来问,“陛下今天的气色怎么样?”
众人都说好些了,的确是,他觉得症候减轻了很多。
虽然痛,但是不再咳血,呼吸也顺畅了。
然后有一天忽然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,他试着睁开眼,居然成功了。
那时候她正跪在c黄头挂帐子,这些日子折腾得形容憔悴,髻也没盘,垂着发,就拿一根丝绦束着。
猛然看见他苏醒了,一时吊着帐钩愣在那里。
他翕动一下嘴唇,“细腰……”
她啊的一声,扑在他枕边又哭又笑,“苍天有眼,你终于醒了!
你好坏,险些吓死我。
这下子好了,都好了。
”
他勉力笑了笑,“我对不住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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