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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盏由各种宝石雕刻而成的兔子灯在地上骨碌滚了一圈后，磕到桌子脚，折了一只耳朵，两瓣石榴红的瞳仁上也裂开了细细密密的蛛纹，给人种无故被摧折的破败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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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明姣绕了一圈，急急忙忙地把兔子灯提起来，仔细检查过，没出别的破裂迹象后转身向罪魁祸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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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方才一通乱七糟的折腾，她唇瓣上洇着格外鲜润的色泽，桃花眼里充斥着懵懵的后知后觉，袖摆软软地向上翻卷起来，露出道被束缚的红痕——她皮肤白，力气稍大一些，就容易滋生出这种叫人遐想的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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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不吭声，就只是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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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有种让他主动认错的架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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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如此，控诉的话却都写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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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你为什么亲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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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我的兔子坏了，进来的时候还是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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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下俱静，江承函与她对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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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一出闹下来，她唇上齿痕有了，手腕上印子也有了，裙摆还被压出几根褶皱，他却连根头发丝都没乱，往那一站，眼睫垂敛时，又清，又静，旁人根本没法想象他还有方才那般沾惹红尘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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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生气。”
他食指轻抵在桌面上，半晌，低声道：“赔你个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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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也是的，崭的，我才拿到手里没半个时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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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明姣将碎裂的半只耳朵捡起来，又从灵戒中找出粘合的东西，粘在断口，用灵力尝试了好几次，发现最多只能粘个马马虎虎，经不起细，她索性放弃，开始盯着兔子两只血红的裂纹眼睛想补救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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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谓送的。”
江承函静静着，眼神渐渐沉下去，半晌，倏地出声，像压制许久的情绪原本已经冰封着沉下去了，如今又骤遇烈火，悄悄迸出来一道口子：“就如此重要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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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明姣颇为诧异地着江承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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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，她算是完全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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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灯为什么会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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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若换成是从前的江承函，她能理解，他那会在听到大祭司的姻缘卦象后，表面不甚在意，却最会这样风轻云淡将苏韫玉有关的东西和事情搞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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