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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心中惶惶,好像等一件大秘密揭晓,但是又隐约知道这秘密他根本不想知道,看着高久,竟无法出声催促。
过得一会儿,高久才又继续说道:「他…瘦的几乎不成人形,满身的伤,我亲眼看见他们把他当成狗一样,用鍊子锁着他脖子,用鞭子抽他叫他爬,爬不动了就被抽倒在地上用拖的,他抬头看见我,眼神像是空了一样…我…根本不认识他,于是我逃走了…什么也没做就逃走了…」说到这裡,高久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,再也说不下去。
锦脸上没有表情,他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了,整个胸口似乎揪结在一起,鬱闷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「我后来又去了几次,那些情景你无法想像也不会想听,总之,他们根本不把东当人看。
」平复了一下情绪,高久继续说道:「我父亲发现我去看东之后,把我痛打一顿,不准我再去…其实,我也不敢去了…那些画面就像咒诅一样,每天每天都在我的眼前闪现,尤其是东的眼神…」高久闭上眼睛:「他还不到十岁,裡面却什么也没有了…」
锦静静的没有说话,之前敬言说的已是让他难以承受的痛,今天高久说的则完全击溃了他,从莫尔口中,他知道东在寄养家庭吃了不少苦头,但在高久具体化之后,那种痛彷彿从骨髓深处漫了出来将他淹没。
他终于理解,为什么东只把庄园当成自己的家,因为只有在那裡,他才得到了关怀和爱。
「你父亲没有把东受到虐待的事告诉白川夫妇吗?」锦捏紧了拳头,几乎是质问的口气:「你没有把那件意外解释清楚吗?」。
「第一个问题我也质问过父亲,他只是摇头叹息。
第二个问题…」高久顿了一下,脸上出现极内疚的表情:「我当然有说,把实情告诉我父亲之后,我就强迫自己忘掉全部的事…我知道我很懦弱,但是我真的无法面对,无法面对自己疏忽所造成的后果、无法面对那样被摧残的东…」
锦闭上眼睛,他能理解高久逃避的原因,毕竟当时他也只是一个孩子,但是没办法原谅他就这么一走了之,没有对东伸出援手…如同无法原谅自己加诸在东身上的诸多伤害…
高久继续又道:「我在留学时再次遇到东,他看起来很好,我还以为白川老爷知情后把他接了回去,心中的愧疚于是少了些,后来才晓得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,他竟然在那个地狱生活了八年,接着流落街头,然后才被爵士收养。
」说完这些话,高久看着锦,眼中明显泛着痛苦自责:「我不来探望东的原因除了刚才我说的原因外,最重要的是,我…没有勇气见他伤病的样子,那会令我想到那时候…」
一样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痛苦自责,但不同于高久的逃避,锦只想把那个受尽折磨的人拥在怀裡,护着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…
甚至没有和高久道别,锦便急着回到东的房间。
东没在床上,抱着膝坐在地板上,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,他这一阵子瘦得厉害,原本就不宽厚的背影显得更单薄,光看就叫人心疼。
锦在他身后坐下,自后面轻轻拥着他,温声说道:「今天精神这么好?」
「嗯,」东随意应了一声:「有些想法。
」
知道东指的是公司桉子,刚才他和高久谈些公事,思路自然便动了起来。
锦微笑道:「刚才你的老板才交待,要我好好看着你,没有完全康复前不准你回去上班。
」
「我的事轮到他交待?」东口气清浅,话却霸道:「和你也没关係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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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事轮到他交待?」东口气清浅,话却霸道:「和你也没关係!」
锦听了好笑,说道:「高久商社的桉子有一大半转和三合会合作,我这也算是你半个老板了,高久不敢管你,自然轮到我身上。
」
东斜睨着锦,锦顺势把东往后扳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,东也没拒绝,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就倚在锦身上。
「现在伤也还没好,别费神了,以后多的是你劳心劳力的时候。
」锦顺着东的髮丝,话声温柔。
自锦的异常神态举止间捕捉到了什么,东转过头去,仍旧望着前方,澹澹说道:「高久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?」
「不止高久,敬言也说了。
」因为心疼,锦的手臂渐渐收拢,把东圈在自己怀裡。
「喔?敬言说了什么?」知道高久会说什么,东比较好奇的是敬言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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