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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单薄的身子嵌进灰色地面,闭着眼,黑暗无边无际地裹挟着他。
有没有人能救他。
有没有人能听见他的痛苦。
身体每处都是疼的,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进骨头,手指沾上灰,颤抖着,往前伸,再往前伸。
“叮铃铃——”
按到的防火警报响了。
铃声掩盖雷鸣,刺耳地嘶鸣着。
楼上如死猪一般昏睡着的人终于听到动静,一窝蜂从奢靡的别墅里涌到地下室的路口。
人来了。
光就来了。
他眼睛肿了,疼得睁不开。
薄知聿松了口气,重重朝旁边吐了口血水。
“耍花招?”
男人露出白牙,浑厚的声音满是讥讽,“小畜生,你以为有人会来吗?”
一股恶寒从脚底游到心头,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。
人,都是人。
一双双黑色的眼睛,面无波澜地盯着他看,就像他不是人、不是在接受暴行,只是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。
“救我……”
他用尽剩下的力气,断断续续地说。
然后,在狭长的地下室门口,他看见佣人们麻木的眼神,女孩儿害怕地哭,女主人恶心的厌恶,还有——薄家俩儿子幸灾乐祸的眼神。
啊,玩具。
他们是故意的。
在这么多人的眼神里,没有人要来救他。
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。
薄明眯着眼,笑,“你有见义勇为的实力吗?你配吗?”
男人随手捡起刚才被打碎的玻璃,蹲在地上看他,“喜欢让大家看是吗?那就都别走!
都给我站着看看!
!
——”
划开他的皮肤。
划开他的幻想。
划开他的灵魂。
他用自己为代价,制止了一个女孩儿的噩梦。
至此之后,在地下室,像是每天都会有的饭点,每周都会有的周末、每年都会有的节假日,如期上演着相同的一幕。
男人拿着玻璃,笑着骂;“疼不疼?”
没有人来,始终无人救他。
黑暗浸泡着他的苦痛和恐慌,再一遍遍回荡出男人的刺骨的声音。
“——你怎么还不去死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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