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瞿康云甩袖要走。
沈正和又道:“你若是想帮方横斜,直接背着荆棘去天机府门口跪个三天三夜,简单轻松,还不连累旁人。
”
瞿康云一掌拍在桌子上。
他是个怕痛的人,平常不做这般自虐的事,今日这样,显然是怒极了。
“沈正和,难道你还看不出来,江山已经到了向后再看三十年的地步了吗?”
沈正和端茶的手微微一顿。
瞿康云道:“皇上多久上一次朝?每次上朝是什么模样?他为何不动方横斜?为何对你我进谏加紧各州府监管,令各州官上京述职之事迟迟不准?难道你看不到吗?皇上早已经有心无力了!
他的身体和神智……还不知道能撑多久。
”
沈正和面色一紧。
瞿康云压低声音道:“万一,若是有个万一……南有南疆王,西北有西北王,还有各个领兵在外的将军,他们之中谁忠谁奸,谁会乱谁会平乱,谁能用谁不能用。
”他顿住,用极轻、极沉、极镇定的语气问,“谁稳定江山大局,你心中有数吗?”
沈正和道:“还不到那个时候。
”
瞿康云道:“那你说什么时候是时候?难道要等皇上颁布你的《帝律》吗?”
沈正和面色不动,握着茶杯的手却紧了紧。
瞿康云道:“我知道《帝律》是慕宪临死前的遗愿,你和慕枕流都很想将他完成。
但慕枕流是个年轻人,正是有抱负有理想的时候,他幼稚可笑我能理解。
可是你,沈正和,你当了多少年的官,吃了多少年的米。
难道还相信这世上会有约束帝王的律法吗?纵然有,谁该执行?谁能执行?谁敢执行?!
”
天空,突然下起纷纷扬扬的雪来。
同样一片天空下,慕枕流和谢非是面对的却是一场雨。
离开西南之后,他们一直挑山路走。
山上少人家,他们运气好,找到了一座猎人打猎用的空屋,房门没锁,像是特意给来往的行人留个方便。
谢非是生了火,抱着慕枕流一边烤火,一边听他说自己的理想抱负。
“《帝律》的执行者自然是王公大臣。
他们吃着的俸禄都是百姓们的税收,难道不该做更多的事情吗?”
谢非是道:“那皇帝一生气,要砍他们的脑袋怎么办?”
慕枕流道:“按照《帝律》,是可以被赦免的。
也就是说,就算是皇上也无权杀他们。
”
谢非是道:“若皇上无权杀他们,他们横行无忌,无法无天了怎么办?”
慕枕流道:“皇上不能因为他们遵循《帝律》指出皇上的错误而杀他们,但他们若是犯了其他的罪,皇上还是能用其他的律法来处罚他们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