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时间她做过一个梦,肩头落下的薄纱变成羽毛,她变成一只白鸟,镜面变成了一色的海天……落在沙地上,望着海天的交界处,想知道那里有什么,想去看一看……最后却还是低头将海草和树枝一点点衔起来,在身后的悬崖边搭起一个巢,夜晚躲在巢里,看着天顶的银屑,听着巢外鼓涨的海浪声像要将她吞噬。
和汤睿铭的婚礼在半岛酒店办了三十桌,证婚人是一家银行的前亚太区副董,专程从北京过来。
汤妈的亲戚也从沈阳过来,人高马大地坐了整整一桌,还有一位和汤睿铭非常相像的舅舅,一直搂着汤睿铭说话,拍他肩膀。
那一晚的阿池是伴娘,张昕抛出捧花时,她跳得最高,得到了粉色洋桔梗交织白色玫瑰做的捧花。
那一晚也是张家的高光时刻。
张爸喝了很多酒,汤爸叫他‘亲家’和‘老张’,他却坚持叫汤爸汤行长。
张妈穿着绛紫色旗袍,不再拿着假LV,汤睿铭送了她一个真的白棋盘格链包。
汤睿铭和张昕敬酒时,她又哭又笑,泣不成声地说道:“妈妈今天高兴,小汤啊,答应妈妈,你们两个要快点要小孩!
妈妈现在年轻可以帮你们带!
一个、两个、三个都可以!
保证带得白白胖胖,和你一样!”
汤睿铭喝了不少,用力点头。
张昕穿着敬酒服却微笑沉默。
张妈是全程对着女婿说的,汤睿铭也是完全听进去了。
她想起前几天和他吵的架,关于婚车要不要进小区,张昕说不要,汤睿铭坚持要。
两人都不退让,汤睿铭变得又急躁又强势,张昕也被激起了怒气,直接说不结婚了。
汤睿铭当场急了,说什么都准备好了,根本不可能取消。
张昕直接哭了一场,最后汤睿铭不得不道歉,并接受不进小区。
张昕明白,他道歉是因为害怕,而不是因为理解。
而对于他的不理解,张昕也接受,但知道自己的接受是因为茫然,看不到更好的方向。
关于汤睿铭不像细腻的南方男人,汤妈说起他小时候的事。
他们夫妻年轻时忙,很难兼顾对他的照顾,他就一个人在家或者在单位办公室做功课,寒假暑假去外公外婆家玩。
他在东北度过了他童年中玩乐最多的时间,冬泳、滑雪……连饮食、爱好、想法都像是个北方男孩。
粗线条,有点大男子主义。
张昕想。
她接受了他和想象完全不同的一面。
这种接受令她短暂迎来了满足的生活,住进了大房子,手里有一笔钱,公婆非常明理,她也在头一年的性爱中体会到从未有的热烈和快乐。
那段时间,满足感像潮水一样涨满了她的心。
只是,她终究没有得到想要的彻底独立,张妈开始策划着将自己的人生和她绑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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