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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才被那疯老头子打了一下而已,你就不想活了。
你想想看,我守着一位发疯的母亲十几年,因为怕永远失去她,我不敢也没有条件送她去精神病院。
你能想像吗,她平时的样子就像一位贵妇人,她通常只对我一个人发作。
大概我的存在令她无法寻死求解脱,所以后来她把所有的恨都转嫁给我。
她第一次发病的时候,我只有十岁。
这些年,你觉得我又是怎么度过的?
“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,应该是会觉得很恶心的吧。
每次你在我身下的时候,是不是觉得生不如死?如果我跟你说,为了取得今天的这一切,为了有报复你外公的资本,我做过比你如今所做的更恶心的事情,你是否会觉得好受一些呢?”
江离城说了这么多话,有一些是她知道的,有一些是她只知少许不了解内情的,更有她完全不知道的内容。
这些话,每一句听来都藏着触目惊心的故事,但他平缓流畅冷冷清清波澜不惊地叙述着,就仿佛在念一段事不关己的产品说明书。
陈子柚从被子里面露出头来,看向他的脸,他眼波沉静,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。
“我外公……”她说了这三个字,却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。
“所以,你看,我怎么能够轻易地放过他,轻易地放过你们?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见血,我会觉得将他千刀万剐都不够,无论他是个快死的老头子,是个谁也不认识的疯子,还是已经入了棺的一具尸体。
”江离城平静地为他自认识陈子柚以来最长的一次演讲画下句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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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本以为……我曾经希望……”陈子柚缩在被子里,咬着嘴唇斟酌字句,“那时候,我曾经希望你是我舅舅的孩子。
”
江离城又露出了嘲弄的笑意:“真难得,在我们很不愉快的第一次交往之后?那时你是希望能够以亲情来感化我,放过你外公,还是希望用你的余生来补偿我受过的虐待呢,子柚妹妹?真可惜我不是你的家人,幸好不是。
”
陈子柚紧紧闭着嘴。
她就知道,跟他说什么都是自取其rǔ,在他面前保持沉默永远是维持尊严的最佳方式。
她不作声,江离城自己却似乎演讲之后有点意犹未尽,话中带了调笑的语气:“别遗憾,虽然我们无缘做兄妹,可你不觉得我俩很有缘吗?你有一位精神失常的外公,我有一位精神失常的母亲;你爸爸因车祸而死,我爸爸也是这样过世;你妈妈自杀,我妈妈也是;你从来没见过你亲生父亲的面,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是谁,我也与你一样。
这一点最有趣,不是吗?”
陈子柚吃惊地望着他,诧异于他居然让自己知道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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