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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没有顺水推舟,控戎司锦衣使岂会那么轻易落到她头上?左昭仪不是要她了结那桩案子吗,现在时候到了,不了结也不成了。
星河道是,“明儿我就进衙门安排,撬开疑犯的嘴……”
“用不着费那手脚,凶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。
高仰山不死,拿什么做出京城第一大案来?又怎么隔着宫墙,牵连宫里的昭仪娘娘?”他微微乜着眼,那浓密的眼睫下依稀透出凌厉的光,“宿大人,报答主子的时候到了,做得漂亮些儿,别叫人看出破绽。
”
星河惶然看向他,虽然这令儿下得并不违背她的初衷,但这起案子背后的主谋居然是他,实在令她始料未及。
他笑了笑,笑容里没有温度,“觉得很意外?”
星河仓促说不,然而略一顿,还是点头,“臣确实没想到……”
他慢慢坐直了身子,偏过头看灯树上的那排红蜡,“没什么可意外的,皇权下的勾心斗角,本来就是如此。
”一面说,一面站起身,佯佯踱步向灯树走去。
案头的漆盘里供着一把小银剪,他执在手里,牵起袖子去剪灯花儿,动作缠绵优雅,仿佛那是一项多么精细,又多么伟大的事业。
燃烧的灵芝样的小火球脱离了灯芯,伶仃立在剪尖那一簇锋芒上,渐次暗下去。
轻轻一敲,漆盘里盛着清水的铜盏是它最后的归宿。
哧地一声熄灭,很快蒸腾起一蓬细小的烟,瞬间消散,太子手里的银剪又移向了下一盏烛火。
“谁都别怪,政斗之下立场鲜明,是他自己没远见。
不单他,高家一门这两年做局做得出格,索性趁着这当口,都料理干净吧。
”浓烈的金色照耀他的脸,他微微偏过头,阴影便大片爬上他的脖颈。
四两拨千斤,轻易拔除了眼中钉,就算没有她的参与,最后案子也会照着他的设想发展。
星河知道,太多的显而易见反倒可疑,背后必是有高人,只没想到这高人会是他。
糙蛇灰线,伏延千里,驸马之死公主难辞其咎,宫里的娘娘也脱不了干系。
她庆幸自己的计划正和他不谋而合,否则他下一个要剪除的恐怕不是灯花,而是她了。
她呵下腰去,拱手说:“请主子放心,臣一定把事办得滴水不漏。
”
他点了点头,脸上又浮现起哀容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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