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他身边的眯眯眼黄门忙不迭点头道:“我们俩耳朵竖高高的,愣是没听出屋里有声音。
我俩以为世子睡了,就去廊下洗衣裳。”
瞻奉宫跟别处不能比,人家衣裳脏了,浣衣局自会去取,洗好晒干熏香,折叠整齐再给送回来。
瞻奉宫就得靠自己两只手。
没人帮忙。
他俩不光得洗自己的,还得洗世子的。
而且世子从前讲究惯了,衣裳换,从里到外就连没用过的帕子也得换下来洗。
这些日子他俩光是洗衣裳洗的手都生冻疮了。
还不敌在浣衣局提水的洪子和齐子呢。
金喜春给金孝泽使个眼色。
金孝泽单手掐腰,厉声问道:“洗个衣裳能把世子洗没了?糊弄鬼去吧!
你俩要是个精的就给我从实招来,否则……”
唇角微弯,露出阴鸷的笑容,“我让你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
郑琨和朱迎槐不约而同吞了吞口水。
好嘛。
金平时不笑不话,还以为他是个好性儿的。
原来也是随了老金,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啊。
光是看他掐腰的姿势,就能看出这人有多难缠。
跪在地上的黄门连连叩头,“我们真没干别的。
就洗了两件衣裳。”
“的们所言句句属实,金爷若是不信,就……就给的们一个痛快吧!”
死没什么可怕,可怕的是受尽磋磨再死。
金喜春又给金孝泽递个眼神,金孝泽皮笑肉不笑的抖着肩膀,“想死没那么容易!
来人!
把他俩带下去好生看管。
若是敢寻死,管叫他俩的家人一起下去陪葬!”
话音落下,那俩黄门抖若筛糠。
“给的们一个痛快”
的辞提都不敢提。
郑琨盯着被人揪住衣领提走的黄门暗暗叹口气。
在宫里当差是这样的了。
生死由不得自己。
所以他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。
才会一门心思往上爬。
老话的好,爬高高,摔稀碎。
他应该庆幸自己能耐不济,没机会摔稀碎。
黄门被人带走,金孝泽冷酷的面容瞬间回暖,笑容真挚诚恳,“郑神机使,要不您去屋里瞧瞧需不需要用符打扫?”
合着他真是来宫里洒扫的?
郑琨心里烦,面上不显,略一点头,对金孝泽道:“好。
我们先进去。
您与金寺人稍待片刻。”
金孝泽眼角笑纹堆垒,“您请,您请。”
又不是吃席,毫无必要的客套话就省了吧。
郑琨与朱迎槐迈步进到屋里。
屋中陈设简单,但是十分整洁。
由此可见那俩黄门是勤快人。
趁空闲洗衣裳应该也是真的。
甭管金信不信,反正他信了。
郑琨谨慎的踏着罡步,朱迎槐紧随其后。
两人走到屋子正中央,停了下来。
郑琨眉头紧锁,转而看向反扣在桌面上的铜镜,“这面镜子……有点古怪……”
一边话一边伸手想要去拿,被朱迎槐一把握住手腕,“师父,您先别急,容徒儿用符探探虚实。”
不能仗着自己是术士就全无顾忌。
万一有个闪失……
神机司还怎么在东华门立足?
嗯!
怪他。
不该破手欠欠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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