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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你娘已经不在了。”
小兔冷静道,“别说你爹是个男人,就是寡妇,朝廷都是鼓励再嫁的。
前些天学的苏东坡的那个‘十年生死两茫茫’,你可还记得?便是他后来另娶了,也不代表他就忘了前头的那个啊。
回忆起来的时候,他不是一样记得‘小轩窗正梳妆’的旧人吗?一样记得往日的情义,还是会为了亡妻伤心难受。
对于死了人来说,这样应该就够了吧……”
这么说着时,他的心头不禁一阵迷茫。
前世的他死了后,有谁会真为他伤心吗?算来算去,怕也只有他外祖母会为他落两滴泪了。
便是虎爷,怕也只是遗憾居多……
“而且,”
他又道,“你娘原是迫不得已才丢开你爹先走一步的,我想她大概也不会希望你爹以后的日子里总孤单一个人。
人都是害怕孤单的,所以才总想给自己找个伴。
可很多时候,因为这个那个原因,那个伴未必能够跟自己共度一生。
我总觉得,便是一路作伴的人先走了,只要他死后还有人记得他,那他就不算是真的死了。
只有不被人怀念的人,才是真的死了……”
比如,前世的他。
亏得此时雷寅双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且她的想法一向古怪,倒也没有觉得小兔这副孩子模样说着大人的话有什么奇怪之处。
而小兔的话,也叫她心头蓦地一动。
于是她紧了紧手里的小兔爪子,叹气道:“听你这么一说,我倒想起来了,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差不多的说法来着——说,夫妻就像是同乘一辆马车的两个旅伴,一方到了地方下了车后,另一方也不需要觉得遗憾,更没必要停在原地不动,他应该带着过去的美好回忆继续往前走。
只要他没有忘掉共同的过去,哪怕后面他又遇到别的同伴,也不代表他就是变心了……”
在烈日当空的午后,小老虎站在被太阳晒得泛着白光的青石条板街上,回头看着小兔,笑道:“谢谢你,我有点明白了。”
又摇着他的手道:“亏得有你。
我心里这些话,若是跟三姐说,怕是我还没说完,就得被三姐那根毒舌刺得满身血了。
小静姐姐倒是不会气我,不过十有八-九又要拿那套什么人伦纲常的大道理来教训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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