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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蒙道:“不借呢?……”
“……我都能被他五百块买回来,他这种好人,怎么会不借呢。”
林濮向着枕头拱了拱,“再后来,他们想要我父亲的地。
七年前,那年全村的橘子收成都不好,只有我养父承包了鱼塘稻田,开发了新的产品,不光不受影响,还大赚了一笔。”
舒蒙听见他说七年前这几个字,心里就已经有了些许底。
“他们看中了那块地,让村委会的来让父亲卖出去。
我养父他肯定不肯,他们软硬兼施,硬是磨了两个月。”
林濮说,“那时候正好是我去你们学校,交换实习的时候。
他知道我课业忙,什么话都不和我说,等我知道的那时候,他们村里的人已经把我养父关起来了。”
舒蒙愣了一下:“关起来?”
“嗯。”
林濮点点头,“关在我们家养猪的棚里,然后连人带棚,一起烧了。”
这话让舒蒙一时间脑袋发懵。
“……”
舒蒙说,“烧了是,活活烧死?”
“嗯,我回家时候还在烧呢。”
“那么大火?没人救?”
舒蒙道,“这他妈不是蓄意谋杀吗?”
林濮拽着被子,似乎回忆这个过程让他万分痛苦,指尖都掐白了。
舒蒙注意到了他这点,停下来道:“喝口水吗?嗓子都哑了。”
林濮摇摇头,继续道:“没人救火,任他烧完了。
我回去报了警,没想到村里警察也是亲戚,大家相互护着,去了法院猖狂做假证,法院都定不了他们罪。”
林濮闭上眼,声音在极力忍耐,“这种感觉你懂吗,我那年二十一岁,在全国最好的法律学院在读,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烧死,我眼看着法庭上的法官宣判无罪,我第一次觉得,居然还有法理和正义到达不到的黑暗地方,这个地方还就在我的眼前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
舒蒙用被子把他包起来,“我错了,知道你这么难过,我问都不会问你。”
他顿了顿:“不过……你妹妹的眼睛呢?是怎么回事?”
林濮低声道:“……我不是不去找你。”
“……嗯?”
舒蒙愣了一下。
“之前我不告而别,不是不去找你。”
林濮说,“一审判决下来后,我们还想继续上诉,结果被村里的知道,上门了十来个人把我们按着打,妹妹的眼睛就是那时候被打失明的。
严重到……整个眼球做了摘除手术。”
舒蒙整个身子弹起来:“……什么?”
“为了防止我们告密,把我们在村里的屋子里关了四个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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